第六章 随波（4/13）

都没能织出来。像黄妈妈这样的手工已经是世间难寻了。

说着又笑道：黄妈妈觉得这些款式怎么样？

黄媪笑道：艳致了些。不过坊里的孩儿都煞这种长丝袜，宁可拿一年的工钱来换一双。

程宗扬笑着问祁远，坊里一年工钱多少？

祁远道：每每月一贯铜铢，一年十二贯。在建康算是顶高的了。

每月十枚银铢确实不低。沉吟间，祁远朝他挤挤眼，走到一旁，程儿，现在坊里织出的有一百余件，公子觉得一件卖多少合适？

程宗扬道：这霓龙丝是南荒运回来的，成本可不低。你算算剩下的丝有多少、总共能做多少套。去南荒一趟开销有多少、织娘和里面那些小姑娘的工钱、织坊运营费用，全部加起来。

他摸了摸下，把成本加个十倍应该差不多了吧？

比起走南荒的九死一生，翻上十倍真不算利。祁远道：那些丝还剩六成多。只不过这个帐还要算建康多少能买得起，这个老祁可不在行。

程宗扬也觉得痛。自己身边真是没多少，打架、厮杀还行，现在一下子收了三处作坊，只一个祁远能用，剩下的吴战威等都是赶鸭子上架。祁远算帐不在行，难道要自己来算吗？

程宗扬脑中忽然一亮，想起一个。

老四，你把帐本都拿来。进了多少丝、出了多少货，还剩多少丝，包括织里的工、经营……

祁远不解地看了看他，见程宗扬胸有成竹的样子，于是答应一声，过去整理帐本。

走！

程宗扬招呼吴战威和易彪，咱们看看工地。

火场清出的空地毗邻横塘，堤外便是秦淮河。这是苏妲己挑细选的地段，位置果然不错，既有闹市的繁华，又闹中有静。程宗扬来过几次，这时看了一会儿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。

祁远抱着一叠帐本过来，装在黑珍珠鞍旁的挂袋里。程宗扬叫道：老四！我打算先把楼建起来，让大家见识见识咱们商号的实力。

提到用水泥、沙子、竹子建楼，祁远心里有些犯嘀咕。这位程儿却没有半点担心，兴致勃勃地说道：先挖地基。嗯，挖一丈吧。一边挖一边收沙子和毛竹。我看官府每年都派船在江清沙，挖出来的沙子堆都没地方堆，你把那些都收过来。

嘿嘿，咱们替官府排忧，暂时不向他们要钱。毛竹要四年以上的，都劈成长片，越长